看着满屋子里一个整日里见不到额娘时常哭闹的弘昼,一个担心弟弟眼眶通红的弘锦。如今又来了一个担心自己额娘,大高个子抹着眼泪的弘时。
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平日里的清静倒也是如此难得。
顾不上别的,她赶紧带着如意收拾厢房好让他暂且歇歇,阿哥所如今弘时是住不进去了,皇上现下也顾不上安顿他,只得她这个半路额娘来想想办法。
周芪这边得了皇上一番严厉的叮嘱,背负着如果你这个方子治不好阿哥就诛你九族的巨大压力,苦着脸的给弘昭喂药。
弘昭这几日确实瘦了不少,毕竟连日来只能喝些汤汤水水,还要做出神志不清喂一碗撒半碗的样子,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液断减肥法,但是是真饿啊。
他没想到自己这个猛药下的如此对症,一夜之间他封了亲王,额娘封了贵妃,改了封号赐了姓,外祖一家还都跟着抬了旗。
戏做到这步想来已经到头了,胤禛做的已经是现阶段他能想到的最多了,弘昭想着那张完整的方子,也是时候给自己一个理由好起来了。
周芪喝完药他并没直接出去,弘昭哑着嗓子含糊不清的说着——“小德子,去给我把之前喝过的加了炙甘草的药膳端来,我今日有了些胃口想吃这个。”
小德子皱了皱眉,他并不记得阿哥这几日吃过什么加了炙甘草的药膳,可阿哥说有那就是有,他目光隐晦的扫了周芪一眼,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。
周芪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,弘昭眯着眼睛捕捉到了他的反常,这几日每次周芪一听他说话便会面露迟疑甚至惊恐之色,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,系统也没能给个解释。
系统「」总不能说我用你的声音去装鬼吓人了吧
——
在第二天周芪再来送药时,只唱了第一口入鼻的甘草味,弘昭便知道周芪这是听懂了他的引导,他也不用人哄,三两口喝尽了碗中的药,一头倒下去就开始调体温。
弘昭「我要吃饭,我要吃点人吃的东西」
两副药下去一到晚上烧就全然退了下去。
苏培盛多日来终于找回了面上的喜色,喜气洋洋的快步走进养心殿——“皇上,好事啊,五阿哥终于退烧了,这位周芪医师的方子当真有效!”
冬转春
“果真!”胤禛从折子中抬起头来,揉了揉酸胀的眼眶,舒了口气向后倚靠着——“好!照顾五阿哥的宫人都赏,尤其是这个周芪,更是要赏!”
胤禛说完忍不住自己笑出了声,心中一块坠了多日的大石头这才终于放了下来,一时之间觉得照进养心殿中的阳光都分外暖和了起来。
“传周芪来见朕,朕要亲自问问他。”
苏培盛看着皇上抑制不住的喜色,也跟着咧开嘴道了声是。
周芪上一次有机会面圣还是在王府的时候,那时他照看着吕格格的胎,一对龙凤呈祥出世让他平白得了好些赏赐,时隔三年再次得见,只觉得天子之威严果然是不同,与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。
胤禛看得出跪在殿下之人的忐忑不安,说道——“周芪,很好,你医好了朕的五阿哥,又研制出了时疫的方子,朕要好好赏你。”
周芪诚惶诚恐的磕头推脱道——“奴才不敢,此方子能成并非奴才之功,而是五阿哥吉人天相,才得以痊愈,奴才不敢居功。”
胤禛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他——“此话怎讲。”
周芪心中早就想好了说辞,此刻不紧不慢开口——“回皇上,这残方是奴才偶然见得的,缺了几味药材并不奏效,奴才才疏学浅,苦想多日最终却依旧差一味最重要的。若是旁人用了,定不会有五阿哥如此好的功效。”
在皇上的沉默示意中他接着说——“是五阿哥平日里吃的药膳中,加了一味炙甘草,才成就了此药之精魂。若非五阿哥,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凑齐这张药方啊。”
他这番话说的谦虚恳切,都是明摆着能查出来的东西,他也用不着作假。
胤禛听着他的话,垂下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深思。
半晌他轻微的摇了摇头,似是甩掉了某些杂七杂八的想法,沉声开口——“朕的儿子自然得天佑,是你的功劳你也不必推脱,宫中这许多太医都束手无策,你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。”
他甩了甩手中新得的白玉珠捻——“朕特许你不必考核,直接入太医院当差,自今日起就不必回圆明园了,弘昭彻底痊愈之前,你就在阿哥所照看着。”
“是,微臣谢皇上恩典。”周芪声音带着激动,俯身行礼。
他从第一天听到五阿哥说话,就感觉声音似乎似曾相识,与那满是血泥的异界之声几乎如出一辙,那次梦中自己得了方子。如今最后一味药又是五阿哥补齐,这个五阿哥日后必定是有大造化的。
在宫中做太医,光是医术好不行,更要会做人会说话。不然像之前的温太医一样,年纪轻轻跟错了人就什么都毁了。
弘昭有所好转最高兴之人莫过于吕盈风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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