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身兀自刺穿虞泓的胸口,她仿佛听到虞泓的哀呼声,然后是虞泓含着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,手中轻虹刺出,直直向徽音而来。
“不!”徽音从噩梦中惊醒,额上满是冷汗,她怔怔看着胸口,是白色的寝衣,没有睡梦中骤然绽放如鲜艳玫瑰之色的血迹,已经这么久了,她仍然忘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。
虞泓浑身鲜血淋漓,被那些死士压在脚下,他身上被刺了几个窟窿,可即便面上被污泥沾染,他依旧用热忱的目光看着自己。
她隔着风雨让他们不要动手,闭了闭眼,落下泪水,有人将虞泓打晕像是垃圾一样扔到了水沟中。
是死是活,她都不知道了。
毕竟平阳王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记挂一个侮辱过她的人。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虞泓。
春意端着饭菜进入屋内,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连忙关切问道:“郡主怎么了?是不是又做噩梦了?没事没事,别怕,只是一场梦罢了……”一边说,春意取了帕子给徽音抹了抹冷汗,徽音抬起手碰了碰胸口,眼神一片空茫。
春意怜惜地问:“又梦到他了?”
徽音讷讷地点了一下头,目光清明了些,聚焦在春意担心的神色上,小心翼翼地说着:“他在梦里要杀了我,我很怕……”
“不怕,咱们在这里安全得很,不会有任何事发生。”春意握着她的手反复认真地和徽音说着。
徽音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,望向窗外,又是一年春好处,草长莺飞,桃花流水,可是心境却不如两年前那样天真烂漫。
春意从小就跟着徽音,照顾她的饮食起居,自从两年前归来后,小郡主总是愁眉不展,再加上被掳去了那种地方,京中流言蜚语不断,各种难听的话都传到了王府里,甚至还有人上门当面羞辱。
王爷和王妃就算再偏爱女儿,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,权衡利弊,平阳王只得将女儿送到了鹤鸣山上的云心庵代发修行,对外只说小郡主身子不好,在山中静养。如此,与靖王府的联姻也没了动静。倒是靖王府的小世子连笙偶尔回来看望。
今日天气倒是不错,连笙骑着马姗姗而来,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,上面的兄姐非富即贵,也用不着他去建功立业,只做个闲散贵公子便是,当初平阳王也是希望女儿能够避开这些诡谲的朝堂之事,可惜造化弄人。
徽音被人掳走,连笙早有耳闻,对这个父母口中“未来媳妇儿”多了几分好奇,待徽音回到家中,连笙一直想去探望,但是靖王府都不允,只说徽音配不上连笙,以后不要来往。连笙不是个听话的主儿,终于寻了机会打听到徽音住处,一来一往,两人脾性相投,虽没有姻缘捆绑,却也成了好友。
连笙隔着很远就开始喊徽音的名字,少女住在云心庵最僻静的角落,吃穿用度依旧最好,只是日子简单安宁,连笙的大嗓门响彻山中,徽音开了门歪着头对连笙喊道:“你不要吵了好不好?别人还在诵经念佛,不要打扰她们。”
连笙笑吟吟地下了马,随从立刻牵好,小少年只比徽音大了一岁,也算不得什么成熟,匆匆跑了过来和她说:“我给你带了好多玩具,你陪我玩会儿吧。”
“我不玩儿,我要做早课。”
“佛经有啥看得,走,咱俩先去散步,再去玩儿。”连笙期待地说。
徽音摇摇头道:“等我做完功课我就和你去。你先等会儿我。”
“好吧好吧。”连笙觉得无聊,让春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,又吃了点点心,就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消食。春意正在忙着收拾前几日浆洗的衣服,整理之时,连笙眼尖地看到一支步摇,不由从春意手中抽出来,放在掌心对着日光端详说:“这是谁的东西?很好看,有点异域风情,是你的吗?”
春意摇头,旋而从他手里接过:“这是我家郡主的步摇。”
“徽音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这些金银装饰的人,怎么一直藏着这么个步摇?”
春意没有开口,只是继续整理衣物。
徽音做完早课就与连笙往半山腰而去,连笙一路上叽叽喳喳,把京中故事一一娓娓道来,可是徽音却觉得无趣聒噪,末了和连笙说:“你不是说带了玩具吗,我瞧瞧。”
连笙连忙让随从把一个木箱子取来,哗啦一下倒了出来,徽音盯着那些小玩意儿,执起一支小玩偶打量着。连笙笑道:“就知道你喜欢这类东西,我大方,送你了。”
徽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又把那个玩偶放到原位说:“我不要,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。”
连笙端详着徽音眉间淡淡愁绪,叹了口气说:“春意说你以前很活泼开朗,可是这一年下来我觉得你很内向,不爱说话,心里总是藏着事情。”他顿了一下,试探着问:“也许不是事情,可能是……藏了一个人?”
徽音霍然抬眸,柔婉的目光渐渐氤氲出一丝眷恋,只是很快就隐藏起来。她摇摇头说:“胡说什么,我什么人都没想。”
“切,别骗人了,你这张脸最不擅长撒谎。”
徽音恼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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